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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薄命
时间:2015-01-06 08:28:58     点击数:次    来源:子长新闻网

                           
  清晨,牛厩门半开着。两个村妇好生奇怪,走进去一看,见一双脚悬空吊着,横梁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歪着头。
  啊!一声惊叫。
  田心镇派出所的刑警赶到现场。阳光斜照着横梁上旁逸斜出的稻草,将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印在满是裂痕的墙上,把那张端庄而可怕的脸映得苍白。星星点点的光斑,针一般刺在女尸身上。
  刑警队长谢荣盯着女尸,左右前后看了几遍。他从墙脚搬来梯子,架在死者右上方的木头上,登梯而上,仔细观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走下来,将地上的木椅扶起,放在女尸的脚下。
  “尺子!”一个女警从勘查箱里,取出钢卷尺递过去。女尸脚掌距椅面的垂直距离23厘米。
  死者被放了下来,抬到牛厩外的空地上平放着。她身穿蓝底白花衬衣,胸部非常性感,两只高耸的乳房明显凸了出来,像揣着两个大鸭梨。她僵直的身体看起来非常地的恐怖,头歪向一边,眼可怕地睁着,脸发出幽暗的光。那张没有气息的嘴唇,若一道紧闭的门,门里仿佛飘出一种沉闷的语言,模糊地回答着警察的提问。
  围观的群众,被警察赶鸭子似的驱逐得很远。女警法医脱去女尸的衣服,详细进行验尸。
  通过法医勘验,死者是22岁上下的女子,尸长1.58,体态丰腴,单发辫,发黑眉淡,双乳和脖项有印痕,系外力作用使咽喉部位受压,导致呼吸困难引起休克性死亡。死亡时间是昨夜9点至10点之间。从女尸的伤害程度分析,是与人争斗造成的。
  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自杀的可能性较小,若是自杀椅子的高度要超过脚掌。纵令死者踮起脚尖,也不可能够着椅子。
  “是他杀。”谢荣果断地说。

                               
  田心镇被称作“小香港”,方圆十里八寨名声显赫,那里的生意人敲了你还要让你不叫,宰了你还要让你笑。这弹丸之地真有些复杂。
  死者熊秋菊是镇上的农民。
  案子虽已定性,究竟是仇杀、情杀、还是……警察首先走访左邻右舍的居住户,仔细询问情况。

“昨天晚上死者家打架了没有?”
  “哪个晓得?这两天农忙,我们忙着挖板田,忙累了,吃过晚饭就早早睡起。再说我们听惯了,平时他们打他们的,我们看我们的电视,很不注意。”
  “她们夫妻的为人怎样?”

“没得说的。罗有国不抽烟不喝酒,人舍得吃苦又勤快,遇到有事要打相帮跳钻钻的就来了;那女的嘴有一张,手有一双,做得一手好针线活。我家娃娃的小虎鞋就是她做给的。最恼人的是,两口子都不喜欢我们去拉架。所以左邻右舍都不去劝。他们今晚打架,明天又有说有笑。我们看惯了,也就不当回事。”

找社长作详细调查,社长摇头叹气,“两小口三天两头吵架打架,我快成他家的调解主任了。他们结婚半年,调解多少次,我都记不清了。”
  “夫妻为什么打架呢?”
  “主要是感情不和,男的说女的有外遇,女的说男人血口喷人,两口子的脾气都很不好,是钢刀对火链的那种。”
  死者的丈夫罗有国有重大杀人嫌疑,刑警们初步认为。
  目前,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到罗有国。刑警翻墙入室,在死者家里楼上楼下搜了个遍,屋内空无一人。从搜查的情况看,没有争打斗的迹象。难道是罗有国畏罪潜逃?
  正当刑警眉头紧锁之际,有群众报称:罗有国在豆田里挖板田。
  正是夏收时节,田野躺在正午的光辉里,金黄的小麦和割倒了的发黑一样的豆苗随处可见。几条水牛在尚未翻耕的豆田里悠闲地啃草。
  刑警走在凸凹不平的机耕路上,老远就能看到突出的龙川江堤岸和那一长排挺拔的桉树。龙川江轻悠慢缓地流着,被阳光照得晶莹透亮,宛若一条明丽的玉带。
  罗有国正埋头挖板田,身后的土垡若嶙峋的乱石丛。他上身着一件马屎黄颜色的短袖 T恤,下身穿一条泥巴色的纤维长裤,脚穿一双石林牌运动钉鞋。由于天气热,汗水顺着他的前额流,T恤湿湿的,背部像画了幅地图。
  田心镇派出所审讯室里,刑警严厉地审讯了罗有国,但他坚决否认杀妻。罗有国情绪很糟,语速很快。做笔录的刑警大声训斥:“说慢点!”
  笔录的概要是这样的:杀人嫌疑犯罗有国,26岁,系马林县田心镇马依村一社农民,去年9月与熊秋菊结婚。昨天(14日)下午19时许,熊秋菊说要回娘家去拿镰刀回家准备割麦子,吃过饭后就走了。罗有国去挖板田,挖到天擦黑回家洗了脚脸,觉得有些累,吃了碗开水泡饭,便上床睡觉。今早天刚亮就起床,烧了锅淹菜汤,热了点冷饭,吃了便扛上条锄到田里去了。这几天天气热,黄烤白热的。他想乘天凉多挖点,然后中午回家休息。他反复陈述,夫妻有吵架甚至打架的事情发生,但性格也不是那么的合不来,只是两个人性子都太钢,感情还是马虎的。
  “我确实没有要把老婆捏死的念头。在农村讨个老婆要很多钱。我父母死得早,两个哥哥各顾各……”罗有国悲伤地说着,眼睛有些潮湿。
  罗有国越是把夫妻感情说得不错,越是显得可怜巴巴,刑警越是对他产生杀人嫌疑。刑警深信自己罪犯心理学是空前绝后的。
  刑警队长谢荣却与众不同,他反复提审,读笔录,牛厩、牛厩门、死者,在他脑海一次次闪现。他吃睡不安。晚上,他躺在床上拿起最喜欢的《啄木鸟》杂志,却无心阅读。“男人说女的有外遇,女的说男人血口喷人”。社长的话在他耳畔回响。他突然眼睛一亮,从床
  上一跃而起,看了看表:11点。他叫上两个值班刑警,再次提审罗有国。

                          
  镇上有个开家具店的叫杨成峰的四川人,曾与熊秋菊有段不了情。
  腊月里,熊秋菊的哥结婚,她和父亲去镇上买组合柜,小木匠说质量差、价格贵,自家买料做能省一半钱,买了料他可包做。父亲为了省钱,就答应了。做木活期间,熊秋菊发现小木匠手艺好、人厚道、善吃苦,又勤快,对他产生了好感。后来,见面的机会多了,俩人陷入恋爱的旋涡中。这时小木匠才告诉她,“我对你一见倾心

家里知道此事后极为反对,熊秋菊的哥到镇上指着杨成峰的鼻子骂,“你再和我妹妹来往,我打死你。”小木匠毫不惧怕,继续与她来往,有时晚上翻墙入室找她。
  起初,熊秋菊还是喜欢小木匠的,渐渐的,她觉得小木匠文化低,没修养,产生了反感,温情渐散。加之全家反对,她坚定地告诉他:不可能。但小木匠也坚决地告诉她:我一定要得到你。
  “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我不能没有你,你死了我要得到你。”小木匠向熊秋菊表白。
  她很生气,“我对你没有好感了,你爱我是你的事,请你走开。”
  有一天,小木匠晓得熊秋菊要出嫁时,威胁她,“你到哪里我追到哪里,我要用火烧死你,用炸药包炸死你。”
  熊秋菊嫁到了离田心镇半里远的一个小村。
  小木匠千方百计地纠缠她,多次恳求带上钱随他回四川老家……
  熊秋菊的丈夫罗有国听后肺都要气炸了,骑上单车刮风一般溜到镇上,将那小木木匠打得鼻青脸肿。此后小木匠就再没有来村里找过熊秋菊。
  熊秋菊很不满意这桩婚事,只是迫于家人的压力才匆匆出嫁的。没有感情的婚姻洽恰似博彩,碰运气罢了。她家小俩口经常吵打,像电视里的武功片,闹得鸡飞蛋打。

                           
  小木匠躺在家具店的小楼上,得意地喝着超爽啤酒,她对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成功的惨剧非常得意。
  夫妻感情不合,上吊自杀,埋掉就完了。警察已把她那草包男人抓了关起,活该!让他尝尝打老子的滋味。他这样想着,感觉自己被一种喜悦紧紧地包裹,感觉一种从所未有的兴奋,云雾般朝胸海涌进。他又举起啤酒瓶猛喝了几口,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回忆着那夜美好的情景。
  太阳快落山了,余辉洒下一层金粉,染黄大地。老远望去,这些被残阳分割成零星小块的庄稼地,黄乎乎的一片,无边无际。杨成峰走在龙川江堤岸上,看着满田满坝绚灿的光芒和树阴下自己游离的影子,仿佛暮霭正扑面而来,内心不禁滋生一种悲哀。
  突然,他眼睛一亮,一个熟悉的身影飘入眼帘。是她!果真是她,心上的人啊,想死你了。他奔过去……
  “求求你放了我。我现在已经结婚……我给你嗑头。”熊秋菊跪在龙川江堤岸,哭着苦苦哀求。
  杨成峰将她饿老鹰叼小鸡似的拎到小块庄稼地中间的田埂上,伸出鹰爪般的手,使出木匠推木料的力气,狠命地捏她的两个奶子。
  “救,救--命!”
  他双手卡住她的喉咙,双腿形成八字压住她的双腿。你喊吧你叫吧,你不要我活,我也不要你活,妈的个×,脖子砍了不过碗大的个疤……她不停地挣扎,越挣扎他的双手越发用劲。她越来越失去反抗力,手渐渐的松开,最后像个戳破了的轮胎似的瘪了……
  他喘着粗气,斜眼望望四周的天空,那弯斜挂着的下弦月,像她的脸那么惨白,在天空中像个瘫痪的老人显得那么疲软。
  “你死了我也要得到你。”
  一个声音在这枯涩暗淡的天空下反复喧响。
  他脱去她的裤子,扒开她的双腿……他无须克制任何冲动,用青春的热情将爱的欲火点燃……他完成了生命中的第一次,圆了“你死了我也要得到你”的美梦。

                         
  “有人在吗?”楼下有人问。
  “来喽!”小木匠心想,生意来喽。他喝着啤酒,哼着小曲,从小木楼上慢慢走下来。
  当他望到几个警察站在楼下时,霎时两眼发黑。镇静,一定要镇静!警察也会买家俱具,即使是来查那个案子,他们又有什么证据?小木匠竭力安慰着自己。
  “请问,想买家俱吗?这久是淡季,可以便宜些卖。”他故作镇静地说。
  商人能够对不同的消费者采取不同的态度。对于穿戴考究的有钱人或花花公子,他们会笑脸相迎,笑里藏刀,宰你没商量;对穿着破旧的农民,他们高抬市价,采取“激将法”,板着脸唬你,“买不起就算了。”
  对于警察,两种态度都吃不消。凭着小木匠走南闯北的经验,他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地朝警察走去。
  几个警察在铺子里转来转去,小木匠的心里如雨打巴蕉。
  “喂,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什么事?”小木匠故做镇静地问道。
  “熊秋菊死的当天晚上你在哪里?”
  警察单刀直入的问话意味着什么,这一点小木匠非常明白。他竭力控制着失态的神情,用强硬的口气反问道:“我是认识她,但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什么时候死,我还不晓得呢!”

“你不要装蒜了,她的死与你有关系。”谢荣正视着小木匠,说,“老实告诉你吧,你跟熊秋菊前前后后的事,我们掌握得非常清楚。”

小木匠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瘫软在沙发上,像太阳烤瘪了的菜叶,额上渗出瓜蜜油般的密密的汗珠。

                              

小木匠交代了犯罪经过。熊秋菊的尸体正在安埋,一个不幸的漂亮的乡村女子,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山冈上枯草凄凄,一朵朵野花在夏日的风中舞蹈。死者的母亲趴在坟前的荒坡上,嚎啕着、哽咽着,哀声震天。她哭诉着,模糊的话语像在唱,断续的句子像在哭。
  刑警站在山冈,眺望田野,无边无际的麦田泛着金光,莽莽麦浪在大地滚涌。风的长翅,挟着呛人的浓烈的泥土气息,在阴凉的颤抖的山冈上疯狂。
  一个刚跨进青春门槛的红颜女子,不慎跌入爱河,就不得不付出生命。

“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呀!”刑警们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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