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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散文】长杆大碗唢呐震天响
时间:2016-07-26 16:09:34     点击数:次    来源:子长新闻网
    一声长号,穿出沟壑,越过山梁,在空旷无边的陕北高原上激昂回荡,其声粗犷豪放,让人心情跌宕。
  不由循声望去——啊!啊!一群壮实的汉子!
  打鼓的人哟!请你莫出那么大的力,小心那牛皮红鼓被你敲破。
  唢呐手哟!请你莫用足全部的气,小心时凸时陷的双腮破裂。
  敲锣的人哟!请你莫使出浑身的劲,小心那面铜锣穿破个窟窿。
  拍镲的人哟!请你莫费尽全身的功,小心薄薄的小镲撞成碎片。
  细听,大碗唢呐音色明亮,粗犷悍实,热烈奔放,舒展挺拔。厚铜圆板捶打而成的锣面正中凸出馒头状,低音浑厚,高音挺拔。小巧玲珑的棍子敲打着小扁鼓,时高时低,时快时慢,铿锵有力,渗透着雄健的阳刚之气。一对锃亮的小镲,毫不落后,节奏高低分明,有激越大地之声势。
  这就是让你听着如痴如醉,倾倒折服,听后,激动不已,终生难忘的子长唢呐。欢快时如火如荼,悲凉时如泣如诉。两杆铜碗唢呐吹出世相百态,各种配乐器打出万千世界。这块神奇厚重的土地因此名扬四海,陕北以外的陕北人会情不自禁地想起 “红都”瓦窑堡和素有“将军县”之美誉的子长县。这块历史悠久的土地上唢呐手们世世代代就这样吹着,演绎着人们的悲喜之事,成为人们的精神依托。失去亲人的疼痛伴随着唢呐声一同撕心裂肺,也是唢呐声一同把这块热土上的男女陪伴到洞房花烛之夜,还是唢呐声伴随着这块厚土的人们给他人送锦旗,自己儿女满月、乔迁新居,甚至添牛肥猪壮羊多驴,唢呐依旧是这里的人的最爱。
  呵,唢呐声声,声声唢呐,醉人的魔幻之音无处不在,无时不响。
  在陕北有句话是“要观胜景去佳县,要听道情来清涧”,在其后面补上一句“要听唢呐到子长”一点都不过分。子长唢呐是最具有代表性陕北唢呐的一种,像源远流长的黄河、秀延河以及无数条不知名的河流一样被人们熟悉,静静地流淌在每一个人身边。独特的声音穿梭在古老的子长大地,穿越在东西长72公里,南北宽55.7公里上27.3万人口的心田。这是子长儿女对生活的感悟、生命的热爱、命运的追求。人与人之间,物与物之距,凝聚着多少人的情与爱、恨与仇、忧与喜。缠缠绵绵,绵绵延长,分不清是唢呐声倾注着子长儿女的钟爱,还是子长儿女对原汁原味唢呐声的挚爱。犁地的父亲,纳鞋底的母亲,剪窗花的姑娘,放羊的后生,回肠荡气的声音飘落在天空,引得他们停下手中的活儿,一同享受美轮美奂的声音,把这整个人交给刻骨铭心的天籁之音,祖祖辈辈,生生死死不离唢呐。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在这种如乳汁似甘露的声音中,在这种看似散漫且集聚的唢呐声中,融会和聚集了一代一代的子长人的心声,能代表全子长人的发音,在黄土高原的千山万壑之中,把素有“红都”和“将军县”之美誉的子长推向了世界。
  陕北唢呐的出名,均由子长唢呐吹出了名气,技压群雄,独占鳌头,举世无双,成为人们聆听陕北声音又一种独特的渠道。一声声或低或高的唢呐声,几经沧桑,穿越历史长河,向遥远的岁月深处一直慢慢回溯。子长唢呐,代代相传,最早形成以五人一组,系吹打结合的吹奏班子。数千年来,抒写了数以千万陕北人的心灵秘史。唢呐手也叫吹鼓手,也称“龟子”。据传 “龟子”读音为“qiuzi”,是说这种乐器是从西域龟兹传过来的。据史料记载,唢呐是一种外来乐器,从波斯和阿拉伯一带,金元时期经西域龟兹一带传入中国。另据有关史料记载,唢呐在明代已经发达,被我国民间广泛使用。明代后期,王圻著《三才绘图》曰:“唢呐,其制如喇叭,七孔,首尾以铜为之,管则用木。不知起于何代,当军中之乐也。民间多用之。”可见,唢呐历史悠久,传入我国已久,从汉唐算起,也有一两千年的历史。在这块历史悠久的土地上,忠实憨厚的人们经过数年的吹打与改进,如今,子长唢呐早就沾满了黄土高原的味道。
  如果说中华文化是古老文明的起源,子长唢呐便是陕北文化浓缩之地上的一朵耀眼的山丹丹花,鲜艳无比,光彩照人,也是华夏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千百年来,根植于深厚的黄土地,夺目耀眼,独树一帜。枯焦苍凉的陕北大地,如果没有唢呐的滋养,我们的民族何以繁衍生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何以生活。走在子长的山山峁峁、沟沟岔岔,一马平川,广袤田野,走在寂静的小山村、繁华的城市,唢呐声不次于陕北民歌的声音。随时入耳,那种婉转动听,欢悲有分的唢呐声不知能陶醉多少人,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活,停下步子静静地听。子长唢呐一旦吹奏起来将黄土高原特有的风土人情一览无余地倾诉出来。一个人从生到死无法与唢呐分开,男女结婚时吹奏的传统曲牌《大摆队》,使人耳发热,脸发烫,心似醉,意如狂。丧事上吹奏的《苦伶仃》,如泣如诉,悲伤至极,让人怅然若失,陷入对亲人的思念。特别是一些年纪轻轻的人离世,听到这样凄婉哀怨的曲子,令最刚强的汉子有莫大的失落感,揪心裂肺,潸然泪下。小到会说话的碎脑娃娃,大到百岁老人,都爱听唢呐,都爱看吹唢呐,生生死死,缠缠绵绵,永世无法分开。啊!这古老的传统乐器啊,没有你,这生活怎么过!你说怎么过啊?
  你瞧,娶媳嫁女是把昨日相隔两世的男女,唢呐手们响吹细打今日喜结连理。事主家,亲朋好友;小孩,老人;男人,女人,一个个喜气盈盈。一声迎人的来了,或者迎人的回来了。整个村子都披上彩色的喜装,红格艳艳,美格锃锃,亮格盈盈。迎人的送人的喜气满面,前奔后窜的小孩子,拄拐杖的老婆老汉,闪着大花眼的靓婆姨,俏皮的帅气后生,羞羞答答的俊女女,都来看热闹凑红火。垴畔上,硷畔上,树杈上,对面洼上,石磨碾子上,坡洼底下,车水马龙,人山人海。长号仰天长啸,鞭炮齐鸣,礼花绽放天空。鼓手奋力地打着红边牛皮鼓,双镲****相吻,铜锣一锤穿过人心,这时的唢呐手忘记了一切,把生与死置之度外,尽心卖力,忘我吹奏。两腮忽凸忽陷,突如高山之巅,突如万丈深渊。唢呐碗或仰或俯,一会儿向左一会儿朝右,一时高音响起一时低音吹来,似乎这些唢呐手永远吹不累,舞不困,演不乏。喜气的曲子吹笑了碎脑娃娃和二不愣后生,吹红了靓婆姨俊女子的脸,吹乐了老婆老汉的两颗大门牙。
  陕北正月天,红火热闹,到处是歌的海洋、舞的世界。在城市,在乡村,豪迈的腰鼓打起来,欢快的秧歌扭起来,震天的锣鼓敲起来,九曲的灯阵转起来,男女老少扭起来跳起来,欢欢乐乐的日子火起来。陕北的正月天红火热闹非凡,自然少不了唢呐吹起来。几百个唢呐手集合起来,组合成一个巨大的方阵,一同行走在街头,一起在广场表演,一块响吹细打。其阵容庞大,声音宏大,气势壮大。不论婀娜多姿,柔情似水的女子们,还是豪放不羁,****万丈的男人们都被奔放的舞步、旷达的歌喉、震天的唢呐连成一片,令人叫绝。唢呐手放手流失常年劳动的艰辛,双手紧握长杆唢呐,一曲曲欢快委婉动听的曲子驱走高原亘古的苍凉。这个寒冷且热闹的季节,这些太阳底下最为憨厚忠诚的汉子忘记了一切,手指如跳跃的珠子,在用于唢呐调音的木杆上灵活舞蹈。有限的舞台,发挥出无限的力量,把子长人特有的精气神在唢呐声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唢呐手们丢掉往日办红白喜事的吹奏方式,随着鼓点,几百支唢呐一起吹响,施展出各自的绝技,震耳欲聋,长啸天空,吹出生龙活虎,率性豪放的笑脸,把农家人的好日子吹在湛蓝的天空。一下子,在贫瘠荒凉的黄土地上以苦为乐,吞咽苦难的汉子们,把所有的忧愁吹散在空旷的天野,一个个曾经苦难着,忧愁着的人成为地球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人。看到精彩之处,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响起,所有十里八乡赶来看红火赶热闹的群众乐得捧腹大笑,情绪达到极致,早已忘记了手头的事儿和心中的忧愁。
  你看。农家小院,街道旁边,殡仪馆,婉转的唢呐声让人荡气回肠。听到唢呐声,或看到唢呐声围在一起吹奏,来的人去的人便潸然泪下。灵堂前,棺材旁,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跪拜哭泣,门道里,玉米架下吊唁的男女一脸阴沉。如果说按照当地时的风俗,把一个铜币塞到死人的嘴里,以便他一路走好会给后人财源兴盛,那么唢呐手就是为他们最后唱挽歌助兴的歌手。开吊第一天他们俯首吹奏,迎幡请祖上要吹,烧纸时吹奏,入棺送葬得吹,一连三四天,断断续续把往日幸福的小院吹打得凄凉满院,如泣如诉,怅然若失,立即陷入无限的思绪。悲伤犹如无情的洪水不分青红皂白,四处乱窜,耀眼的曙光被挤压在黑暗的地狱,其凄婉,其哀怨,令七尺男儿顿时产生失落感,寸断肝肠,揪心裂肺。树杈上的飞鸟,菜畦的鸡鸭,圈舍里的牛羊,硷畔峁上的老黄狗一一顿然屏息。直到把逝者埋葬在深厚的黄土地里的最后一声长号,把所有的悲伤吹响在空旷的天空,慢慢散去,直至无影无踪。
  祈雨时吹奏唢呐也为常见。楼轿被四个壮实的汉子抬起,红皮鼓一敲,唢呐手紧随吹起。几十个壮实汉子光着膀子,吹奏着唢呐上山下沟,唢呐手一下子提起精神,起劲地吹奏,似乎把心底最大的愿望通过清脆的唢呐声传给远在天空的玉皇大帝。楼轿跑到哪儿,唢呐手都吹打着,奔跑着,那种叫人叫绝呐喊的声音不变。有唢呐参与的祈雨的阵容非常壮观,这种独树一帜的祈雨方式在陕北的其他县区难得一见,其他省份,更是绝无仅有。唢呐手在吹奏时,没有了娶媳嫁女的那种喜气,没有了送葬的那种悲切,有的是那种委婉、怜悯的哀求,一声声牵人心肠的声音把上天的风雨雷电神圣一一感动,把恩赐献给这块贫瘠而肥沃的土地,降下甘露,滋润这里可亲可敬的人们。
  子长唢呐魅力无限,回味无穷,谁听谁醉,谁看谁迷。在陕北浓厚的文化画卷中,子长唢呐填补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唢呐队伍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耐人回味的唢呐发展过程成为一部无法忘却的史书,人们永远铭记在心。如今,你若来子长,看到的子长唢呐,一定是一群有男有女的乐班。唢呐手从一字不识的农民汉子发展到有初中或更高文化水平的科班生,一班唢呐由固定的五人发展到十人左右,全县唢呐班子突破了三百家,唢呐吹奏者由原来的一百余人发展到几千人。吹奏唢呐也由只是养家糊口的一门行当,是非常低下的职业,甚至被人瞧不起,生活中不与唢呐艺人同席,嫁女不嫁唢呐手,变为受人们青睐的香饽饽。在红白喜事上,唢呐班一改人数少乐器单一的传统,人员和乐器都有增加都有改变,如有重大活动或庆典,几百杆唢呐与大小锣鼓、大小铜镲摆成几个方阵,走上街头,走进剧院。说鸣号,一杆杆唢呐同时仰天长鸣,使之地动山摇,潮涨水涌。几百杆唢呐同吹起伏明落的曲子,气贯长虹,声震苍穹,势如排山倒海,声若万马奔腾,又似万马嘶鸣,又如千军万马奔驰。突然一个转调,犹如万人伏地聆听,舒展平坦,风平浪静。大起大落的转调把太阳与月亮彻底征服,分不出昼与夜,难辨天与地。
  子长唢呐通常由上下手双人演奏,下手依附上手作升度简化演奏,小鼓、锣、小镲三种打击乐器为伴奏乐器,吹奏基本上遵循慢起、中续、快结尾规律。每一件乐器都声音洪亮,吹起来红火热闹,曲调委婉动听,群众十分喜欢。听起来粗犷、奔放、热烈、明快、舒展,不仅清晰,刚柔相济,委婉动听,而且具有淳朴、优美、浓郁的陕北风味,唢呐曲牌多为七声性雅乐调式。音乐分红、白事两类曲牌,红事曲牌有《大开门》《小开门》《得胜回营》等,白事曲牌有《吊孝》《祭灵》《送丧》等。就是这种烙印着浓厚的民族色彩的乐器吹了几个世纪,吹响了陕北,吹出了国门。像一朵盛开在北洼地里最为鲜艳的山丹丹花,从街头、院落的自由演奏一跃走出国门,在典雅的大舞台,在爱丁堡亮相,在《羊马河战役》、《刘志丹与谢子长》等电影中留下子长唢呐的声音。科学技术飞速发展,子长唢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唢呐艺人的不断创新和努力下,在传统的演奏形式上融入了现代舞蹈、西洋乐器,子长唢呐更加活跃,听起来婉转动听。不知道触动了多少人的心,似乎他们从那种独一无二的声音中对陕北对子长有了重新的认识。无论如何沧海桑田,世易时移,子长唢呐的纯声总是婉转动听,绵绵延长,把生活的赞歌吹奏到灿烂多彩的星空。
  来子长吧,朋友。这是“红都”瓦窑堡,这里有大碗长杆唢呐随时随地都吹奏时而豪迈、时而柔情、时而细腻、时而稳健的曲子。或听或看,惊天动地的子长唢呐随时随地有可能触动你的心灵,让你没齿难忘,让你激起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强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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