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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梦绕是故乡
时间:2017-03-31 11:24:58作者:杨庆兰    点击数:次    来源:子长新闻网
      每个人都有故乡,每个人都有心中神圣的故乡。
      我的故乡并不美,但觉得很神圣,也很眷恋。
      记忆中的故乡已是解放战争时期,我村驻扎着西北野战军某部后方医院。那时后方医院的病房在老乡家里,军医查房逐户查看,不似现在的医院。前方在打仗,双方伤亡都很大。我村征集兵员四名,父亲是其中之一,父亲读过私塾,祖父是乡村中医,故粗知医药。祖父找后勤部卫生部刘部长,刘部长就把我父亲留在后方医院,兰州解放时已是连级军医。另一名叫杨如福,深度近视,刘部长就把他留在身边喂马,后复员回家。其他两人分别是杨如荣和杨如民,参加了战斗部队,牺牲了,子长陵烈士碑上刻着姓名。
      一天,我家收到一批残缺枪支,这下乐翻了自幼喜欢舞枪弄棒的一群孩子,我们整天拿着在院子里玩打仗,那可是真家伙,后来部队来人取走了,真扫兴。
      1947年胡宗南进攻延安,我们村红军白军(当时习惯叫法)交替驻扎。白军来了,刚开始我们还躲,后来也不躲了。原因是粮食家里没有,衣服破破烂烂的仅能遮体,坑上几块烂被子没有掳掠的价值,剩下的就是家徒四壁的土窑洞了。记不清是红军还是白军,吃的是经过磨上拉过的煮黑豆,他们开饭,我们几个孩子围着看。全家大小挤一孔窑洞,其余空窑洞让他们居住。其实国民党军队也有能打仗,纪律严的部队,比如刘勘所部。
      建国后我开始上学,父亲因母亲、姐姐相继去世,祖父求区政府,县公安局高增强局长开证明请假探亲,县政府领导说在那里都是革命,地方上缺干部,就在当地工作吧!所以再未归队(后离休),涧峪岔地段医院的前身是父亲一手创建的。涧峪岔小学那时在供销社院子里。学校离家十里路,因年幼,家里让住校。学校老师(当时称“先生”)叫封树朴。很有文化,教的也好,学生很尊敬封老师。学校仅占一孔窑洞,老师学生在一孔窑洞内居住,白天是教室,晚上是师生宿舍。隔壁是染房,墙外是庙,晚上去小便,鬼火在农田里随风飘移。那时交通非常不便,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人们出门全靠步行,山沟里一个峁峁两道河,春天是消冰水,夏天有洪水,秋天泥泞,初冬初春一冻一消,很难走。唯有冬天快乐,河道里结着厚厚的冰,可以滑冰,我们叫“打擦擦”,站在冰上可滑得很远,互相比赛。白于山区深处居住的人们就没有听说过有汽车,我们上学后,从课本插图中得知天安门广场上的人们骑着自行车在行走,心想那两个轮子的车子骑上不倒下来了吗?有一年夏天,区政府院子里不知谁从县上骑来一辆自行车,一群学生围着看稀奇。
      一九五五年随父亲到县城读书,当时叫城关小学(现在东风小学院内),这才见到了汽车,而自行车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那是奢侈品,谁家家里有辆自行车,那里有钱有能量人家的标志。
      子长是一九五五年开办中学,招收初中学生,全县每年招三个班180名学生,我是一九五七年开始上初中,校长叫薛承良,校长管理学校很严格,很有水平,学校纪律也很好。他给我们上政治课,字写的很好。物理老师叫杨永泉,陕西师范大学物理系毕业,虽刚参加工作,但课讲得很好,学生很爱听他讲课,后来任延安教育学院副院长。代数老师赵乃斌,化学老师党晶斋,班主任是姚德义老师,他们对学生很好,学生很是尊敬这些老师。
      我第一次见到狼大约是在上小学三四年级时,有个星期六下午放学后,村里四、五个孩子结伴回家,在一个叫刘家沟村的河滩里,从山上下来一只像狼狗一样的野兽,回家后给大人讲述,才知道是狼。上初中后,晚上睡在宿舍里,听见山上的狼在嚎,很恐怖。学生晚上上厕所结伴而行,害怕。五八年大跃进大炼钢铁,从此再也听不见狼嚎了。
      上中学六年,家离学校七、八十里,中间要翻三座山,上学回家全靠步行。天不明就和同学结伴出发,走十多里路后天才亮,那时家庭经济很困难,无钱买干粮,就饿着肚子走,只有秋收季节好一些,饥饿时见村旁地里有萝卜蔓荆,看看周围没人,偷偷的拔几个,洗净檫干充饥,那就是一顿饭。有一年秋天回家,在一个叫苏家墕的前山上有棵杜梨树,杜梨已熟,很馋人,上树吃了个饱。那东西酸酸甜甜的口感很好。谁知那东西很难消化,回家后肚子仍鼓鼓的,连晚饭都吃不下去。晚上睡在炕上肚子胀的难以入睡,半夜腹中咕噜噜的响,接着响屁连连,窑洞一股股的臭气,臭得别人也不能入睡。
      家乡出门就是山,有的山坡甚至是红焦土崖,寸草不长,山坡很陡,下雨泥水顺坡而下,水土流失非常严重,山下连块石头都没有,庄稼全种在山上,每天劳动上山下山不止。由于土壤贫瘠,干旱少雨,只能广种薄收。山上没有什么植被,每年春天黄风刮的呜呜的吼,遮天蔽日。农民生活真苦啊!所以上学读书一心就想跳出农门。
      家乡不产煤,烧煤要到六十里外的玉家湾炭窑上用驴驮。做饭取暖大部分要烧柴。寒暑假放学回家,砍柴是非常重要的一项任务。十年动乱期间,编出了顺口溜:下定决心去砍柴,不怕牺牲爬上崖,排除万难砍下柴,争取胜利背回来。后来离家十七里的一个叫郭家渠的村子旁打井出少量的煤,矿井深,产量少,供不应求,又交通不便,父亲领着我们兄弟三人去背煤,需排队等很长时间,每人只能背几十斤,路远,那个沉,压的背疼,那个累,至今难忘。所以爷爷奶奶家里大人就广种树,以解决烧柴问题。我家院外周围是各种梨杏桃枣果树,坡下河滩里是柳树等,春天各种树轮番开花,景色煞是好看,夏天坐在树下乘凉,秋天各种水果吃不完。树密,在村外看不见我家的窑洞。
      考大学正赶上国家三年困难时期,那时考生少,招的也少。全国大约才招二十万。如今陕西一年就招三十万左右,全国招七百多万,那是什么概念?一九六一年第一期高中毕业生四十多名,有十七、八名考上了大学,子长中学的升学率,教学质量一下子轰动了延安地区。一九六二年招的更少,那是全国最困难的一年,五十多名考生只有一名女同学考上了西安医学院,大家羡慕不已,而延安地区有几个县被推了光头,一名都没考上。一九六三年高考,九十多名考生九名被录取,理工类四名:李世昌、马世芳、张国斌、惠泽人。文史哲类四名:王巨才、李炳炯、栾毅民、张华。医农林类仅考上一名,那就是我。上大学金榜题名光彩不已,那是祖坟上冒烟的荣耀。离家报到时,父亲将我送到汽车站,平生第一次出远门,既兴奋又不安,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双眼含着满怀希望的热泪,看着汽车载着我照不见了才回单位。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是我今生难忘的一幕。
      再回到故乡,就到了二00三年,那一年我已退休,父亲年老多病,终因回天无力,医治无效离我而去。带着父亲的灵柩,回到久别的故乡,我望着家乡的父老乡亲,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我,村里的堂兄堂弟不熟悉,兄嫂弟媳们更是陌生,有的连面都没见过。望着村中仅住几户,大多外出工作经商打工的已经荒芜了的老家村庄,望着已经空落二十多年无人居住的旧居,心中五味杂陈,倍感凄凉。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家乡变化很大。退耕还林后山变绿水变清,公路通到家门口,家家照明用电,户户有家电更是不必说了,石油油井就在家门口,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钱花。一度曾经被稀罕的自行车已淘汰了,家里用小汽车代步的已不是一户两户,旧居虽已空落破败,村庄虽已荒芜,但在我心中仍然很神圣,很眷恋。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何等亲切,那是生我养我的故乡,那是我童年的乐园,那是我心中永远的殿堂。
      说来家乡还有些历史渊源,《史记·五帝本纪》:“皇帝崩,葬桥山”。《汉书·地理志》:“桥山在上郡阳周县,山有黄帝冢也。”白雪鹤等三人考证,阳周即我的家乡,走马水即今无定河的支流淮宁河,我家在淮宁河的上游。春秋时后为晋文公的重耳曾避难重耳川,秦朝大将蒙恬防匈奴入侵驻防上郡,后被囚禁阳周城内并赐死,葬在我的家乡,唐宋至清,史书地方志均有英雄辈出的记载,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家乡数千人血染沙场,阎红彦等十名将军载入史册。
      故乡虽然曾经荒凉贫穷落后,交通不便干旱少雨无石头,但我热爱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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